金碚：服务业作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不现实

本篇文章4093字，读完约10分钟

有人开玩笑说，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应该改名。原因是，目前这所大学的专业是管理，但大多数毕业生从事金融行业。因此，一些从该校毕业的专家认为，最好将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更名为北京大学金融学院。"这应该是管理学院的悲哀."。 这让中国社会科学院院士、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金贝感触良多。他认为，由于金融从实体工业经济中抽血，过去低工资、低资源和能源价格、低土地成本的工业经济发展模式不太可能存在。 “这条路是不可持续的。”宝马仲景智库6月15日进入商学院时，金贝在“探索中国增长新支点”的启动仪式上说。 此前的数据显示，2011年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达到3.68万亿元，不到同期银行利润40万亿元的1/10。金贝认为，到目前为止，中国经济唯一能与外国相比的就是工业。工业推动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制造国和第二大经济体。目前，工业领域的改革领先于金融业和其他相关领域。今后要加快社会保障、环境保护、技术监督、金融金融等方面的改革，完善体制机制，为实体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环境。今年5月28日，金北在政治局集体学习中作了关于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和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的报告。 不要轻言服务业比重低 3D打印是否会带来新的技术革命还有待观察 “21世纪”:多年来，国家提出要加大产业结构调整，但第三产业比重难以提高，高技术产业在产业中的比重也难以迅速提高。一些高端钢铁或造船行业发展不佳，而一些低端建筑行业发展非常好。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金贝:我们通常有一个误解，认为高科技行业利润高。事实上，它不是。什么行业利润高？首先是你能做但别人不能做的行业；第二，你可以做比别人更好的产品。如果你有技术，并不是说你有高利润。如果别人有技术，如果你有技术，你仍然没有高利润。因此，所谓的低端产业也能产生高额利润。例如，美国的麦当劳当然是低端的，可口可乐当然是低端的，牛仔裤当然是低端的行业，但它们仍然非常强大和有利可图。那是因为你做不到。 作为一个企业，它不能与低端、高端、高科技和低技术相混淆。这些陈述只是我们在政策或学者对问题的分析中产生的概念。对于一个企业来说，通过使自己的行业变得精细和特殊来获取利润是很自然的。 21世纪:英国、德国和美国在过去已经成为世界强国，这与蒸汽机、柴油机和电力的发明有关。在下一次科技革命中，我们如何才能占领前沿制高点？ 金贝:这需要一种非常执着和专注的工业精神，以及企业和行业的制造文明精神。不要在制造业中反复无常，去任何你赚钱的地方，但是要谨慎地履行你的职责，与众不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坚实的工业质量基础上找到高端技术突破。如果没有良好的工业质量，突破高新技术是没有意义的。相反，可能会有很大的问题。因此，巩固我国整个工业基础，培养优秀的工业素质具有重要意义。 21世纪:有人说3d打印将是一场新的技术革命。这是否使工厂在未来不再存在，而是一种新的发展模式？你觉得这个怎么样？金贝: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事实上，3d技术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它最初用于设计，但现在3d可以制造出来，大大改善了工艺，使产品从标准化发展到个性化。但我个人认为这只适用于局部工艺改进，而不能用于所有工业产品的整个生产过程。目前，3d技术的有效应用是在模具的设计和制造中。我个人认为3d制造技术在未来是否会被大量使用还有待观察。 21世纪:多年来，我们提出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也提出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实际情况和西方国家过去走的工业化道路有什么不同吗？什么是新型工业化道路？金贝:这个问题应该分为两个方面。首先，目前全世界(包括中国)所处的工业化时代仍然是一个基于化石能源的时代。这个时代还没有过去，所以我们不能脱离工业化的基本现实，去创造一个全新的时代。中国发展工业的技术路线与发达国家基本相同，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必须走消耗更多资源的道路。 但在中国这样的国家，仅仅依靠资源发展是不可持续的。因此，在以化石能源为基础的工业化时代，有必要解决如何走新型工业化道路的问题。 新型工业化要求更有效地利用和保护资源，保护环境，更好地利用劳动力资源，这是中国经济发展到一定高度后将面临的问题。起初，这些问题可能并不突出，但随着经济规模的扩大，资源的消耗越来越多，对环境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所以这些问题变得更加突出。当前，走新型工业化道路面临着紧迫的形势。 应该说，中国的工业正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许多地区过去所做的事情并不完全相同。例如，在选择项目时，我们越来越重视环境保护，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更加注重节能和低碳。 21世纪:多年来，我们一直提出要提高服务业发展的比重，但一直难以提高，而且“十一五”期间也没有完成提高3个百分点的目标。这与我们仍处于工业化的中间阶段有关吗？金贝:这实质上涉及到第二、三产业比重的关系。行业比例采用统计方法计算，不同的统计方法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例如，如果我们按照一般国家最常用的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的统计指数，即就业人数来计算，那么这个产业所占的比例就不到30%，最低。农业超过40%，服务业超过40%，农业就业比例最高。 如果用价格进行统计，有两种价格，一种是用现行价格进行统计，那么工业的比重最大，服务业的比重相对较低，超过40%，而农业约为10%。然而，如果我们用购买力平价或不变价格来进行统计，那么工业的比重就超过30%，服务业的比重就超过50%，也就是说，工业和服务业的比重大致与许多发展中国家相似。因此，这三个行业的比重取决于你用什么样的统计方法来计算。第二个问题是目前三大产业中哪一个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我可以说它是第二产业，因为它可以真正增加产品的供应。第三产业也可以加速发展，但从国家的角度来看，在现阶段，第三产业的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可能超过第二产业。世界各国的经验告诉我们，如果有一天第三产业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那么经济增长率将会急剧下降。由于劳动生产率的大幅提高，第二产业的产品普遍呈现降价趋势，而第三产业的产品普遍呈现涨价趋势。因此，虽然第三产业本身的实际增长不会很快，但其比重会增加，因为第三产业的服务业会相对增加。增加第三产业的比重并不是一个值得担心的问题。第三产业将如何发展？在我看来，它必须在第二产业的经济活动中分解为第三产业，然后第三产业的比重才能增加。宝马营销高级副总裁戴雷举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有人问宝马在二三线城市推广的最大障碍是什么。他回答说，现在缺少能进行销售、维护和售后服务的人。这些人的工作属于服务业，但他们是在高度发达的制造业基础上从制造业中分离出来的，这是专业化的结果。这表明在实际生产中，制造业的文明应该注入服务业，从而提高第三产业的劳动生产率，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在中国现阶段，指望服务业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是不现实的。因为通过不变价格统计，经济增长指的是实物产品的 增长。如果采用现行价格，服务业的比重将会增加，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价格上涨。例如，在美发行业，它过去是20美分的理发，但现在它将成为理发在200元，但第三产业的实际产值并没有增加，因为目前的价格显示。因此，我们不应轻率地说服务业比重过低，制造业比重过高。据我观察，中国服务业的比重并不是很低，至少它肯定比目前的价格统计要高得多。 21世纪:现在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已经提出重新工业化或发展一些制造业。正如你刚才所说，服务业的比重正在增加，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将下降。中国能对他们的发展产生影响吗？金贝:我认为在发达国家大幅度提高制造业的比重是不可能的。但是，它的一些新的制造业，特别是新的产业和一些产业的高端环节，应该说美国的政策会相应地改变。已经有迹象表明，一些产业在跨国公司和全球产业链的布局上已经回到了美国，一些新兴产业在发达国家发展更快，这是完全可能的。 但是从当前价格计算比重是另一回事。我们说发达国家的制造业比重在下降，但事实上，它们的制造业也在增长。只是说制造业的增长不如服务业快。然而，服务业的增长(确切地说，其比重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价格上涨，而价格上涨又取决于价格因素。因此，它不能被视为真正的增长。 当服务业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时，整个经济增长率肯定会大幅下降。在各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中，我们很少看到以服务业增长为主的高经济增长现象。 “服务业作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是不现实的”[h/]现在有些学者写第三次工业革命，认为有两样东西，即可再生能源和互联网，可以支撑整个行业。我认为这个想法太简单了。它只会对某些行业的制造环节产生革命性的影响，而不会对全局产生影响。人们认为大多数产品都可以通过3d打印来制造，这是一种缺乏工业发展耐心的想象。 金融应该为工业服务，而不是夺走资源21世纪:你过去常常谈论工业空和制造业空.现在制造业的发展不如房地产和银行，但是制造业的发展需要国家相应地调整政策和制度？ 金贝:加快金融体制改革。金融发展应该为实体经济服务，实体经济的发展离不开金融支持。问题在于金融应该为行业服务，而不是从行业中拿走资源，这导致实体经济中资金和资源的缺乏，所以这是一个制度问题。 21世纪:中国在国际上发表的论文位居世界第二，但许多创新产品仍被锁在抽屉里，难以改造。你认为中国应该如何突破这个问题？金贝:总的来说，有两个问题。首先是过程。三十年前中国还是一个落后的国家，现在发展很快。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有创新。许多创新体现在一般的制造环节中，如模仿中的创新和创新中的模仿。现在我们的产业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平台，一些企业必然会进入高端发展。 其次，就机制而言，在制度和机制方面仍然存在许多问题。中国最缺乏的是创新机制和制度。对于创新，政府基本上采取所谓的优惠政策，并给予特殊政策作为激励。这种方法在一定的历史阶段是有效的，但在将来就行不通了。我们应该让企业在相对宽松的经营环境中公平竞争，从而实现企业的创新。这种做法不利于创新文化的整体发展，而不是仅仅依靠国家来选择项目、确定优先事项和给予优惠待遇。中国最缺乏的是创新氛围，政策应该向普惠制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