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人民币应该定位成世界第三大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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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2009年7月正式启动的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工作为起点，人民币国际化已经进入第四个年头。目前，欧债危机的解决方案仍不明朗，美国经济仍在复苏，中国金融改革也面临诸多障碍。最近刚刚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只强调保持稳定和微调。在这样的内外环境下，人民币如何走向世界货币体系的舞台？如何推进走出去与内部改革的关系？

2001年，香港大学中国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宋敏和其他三位作者出版了他们的专著《迈向世界第三货币》。这三位作者都熟悉香港这个人民币国际化的前哨城市的金融生态，所讨论的具体人民币国际化路线图(东亚、东南亚和上海合作组织区域化)是合理可行的。此外，还明确表示香港可以作为人民币的离岸中心。为此，《时代周刊》记者近日就人民币国际化和金融改革等问题采访了宋敏教授。

“人民币国际化的正确定位应该是成为仅次于美元和欧元的世界第三大货币。”宋敏认为，人民币国际化不能目光短浅。如果中国援助欧洲，将为自己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要在香港建立离岸人民币中心，应更多考虑如何将人民币集中于本地交易和投资，特别是人民币债券市场的发展；金融改革受到利益集团的制约，障碍重重，但放开贷款利率下限的时机已经成熟。

领先的资本项目完全开放

《时代周刊》:目前，人民币国际化的顺序和路径存在诸多争议。你如何看待一个国家的货币国际化、资本账户开放和资本账户交换自由之间的关系？

宋敏:资本账户开放主要强调资本交易的自由化，如跨境资本转移、直接投资、证券投资等。，并不一定要求资本项目的自由交换。随着资本账户开放的扩大和深化，跨境资本交易对资本账户可兑换性的要求越来越高，资本管制成本越高，完全可兑换的最终实现也就越来越高。

资本账户开放是货币国际化的前提条件之一，但开放后并不一定带来国际化。新加坡和香港的资本账户开放程序较高，但货币国际化程度很低。同时，推动货币国际化的不仅仅是资本账户的完全可兑换。

《时代周刊》:换句话说，资本账户开放是货币国际化的必要和不充分的条件？

宋敏:是的。谈到货币国际化，我们应该从货币的三个特征——估值、交易和储备入手。货币的发展同时具有这三个特征，因此很难区分其顺序。例如，人民币刚刚开始与周边地区进行定价和贸易结算，央行还与其他央行进行货币互换，直接进入储备功能。

中国目前是世界上贸易额最大的国家，海外对人民币有相当大的需求。此外，香港可以发挥特殊的作用，所以没有必要等到资本账户完全开放或可兑换。香港离岸人民币中心发展迅速，需求客观存在。然而，由于国内金融改革中的一些障碍和条件，不可能很快开放资本项目或实现人民币完全可兑换，但可以先在境外进行。

永远不要说“挑战美元”

《时代周刊》:两次世界大战后，英镑和美元达到了世界最高点。马克、日元和欧元纷纷尝试国际化。你认为哪些经验教训可以借鉴并具有实际操作意义？

宋敏:不同国家在货币国际化方面没有共同的道路可走。日元贬值有很多原因。首先，日本当时的资本市场不是很开放——中国现在更不开放——但从长远来看，资本市场是不开放的，资金不能进来，体外循环很难做，而美国市场是非常开放的。其次，这与日本的经济衰退有关，尤其是在亚洲金融危机期间。当时，在推动国际化的过程中，日元被用于投资、亚洲贸易、日元对外直接投资等。但是当危机来临时，所有的资金都被追回来了，这对亚洲金融危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中国当时坚持不贬值，赢得了很多积分。

自那以后，日本的经济没有改善，其货币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边缘化。这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借鉴，一是经济增长，二是如何对待周边国家，在危机时刻不能退缩。中国应该拯救欧洲。我们不应该太短视。但北京方面的声音往往是无望的，说我们不能再这样浪费资源了，这是一种错误的观点。拯救欧元相当于让美元贬值，这有利于我们走向全球。德国马克与邻近的货币(即欧元的前身)形成了货币联盟。如果中国、日本和韩国结成联盟，亚洲货币将会升值，但这种模式不太可能形成。

《时代周刊》:您预测，如果中国经济继续高速增长，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目标将会实现，资本账户将于2020年开放，届时人民币将会达到与日元或英镑同等的地位？

宋敏:是的，但是至少需要十年。假设上述前提可以继续，不会有大的波动。欧元一旦贬值，将会给人民币国际化带来许多不稳定因素。如果所有人都在巨大的变化下转向安全投资，那肯定会转向美元，这对人民币的发展是不利的。人民币还是个孩子，两个巨人在外面的世界里争斗。只有当它们之间的竞争继续时，人民币才能找到增长的空间。

《时代周刊》:国际化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现在谈论人民币作为世界货币是不是有点野心勃勃？

宋敏:永远不要说“挑战美元”，让世界货币体系朝着更稳定的方向发展，就会出现多极货币竞争。我的研究课题是“迈向世界第三大货币”。我希望未来会有美元体系、欧元体系和亚洲——当然，我希望是人民币或亚洲美元体系。它们相互波动。如果一个大经济体有问题，经济结构可以通过货币贬值来调整，而不是像蒙代尔所说的“世界元”。世界就是一种货币。这种说法违背了他的“最优货币区”理论，所以我们不能定得太高。上一页12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