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不能代替企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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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芳

无论政府多么聪明，在选择和投资企业时不可能正确捕捉动态优势，也不可能比千千数千家企业的选择和风险更准确、更及时地反映市场价格信号的变化。

未来一两年，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将停止增长，劳动依赖率将上升，人口红利将逐渐消失。在这个转折点上，实体经济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中国的比较优势正在发生变化，凝聚在劳动力中的国际竞争力正在逐渐下降。

这就要求企业应对变化了的要素市场，要么无法适应变化，要么被淘汰，要么苦苦维持，要么用新的投资寻找新的动态比较优势。一些企业觉得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增加了，所以他们会在印度和越南投资，或者在中国中西部地区投资。一些企业试图用资本取代劳动力，用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品取代劳动密集型产品。

我们希望有一个良好的环境供企业选择。首先，让企业自己承担风险，这样才有可能在未来获得巨大的回报。第二，政府应该有一些制度安排来帮助和引导企业理解价格信号和寻找未来的比较优势。同时，还应创新财务安排，给予企业一定的支持。

然而，在看到失去比较优势的趋势后，政府往往用政府投资或政府引导和计划投资来代替民间风险探索，这通常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产业政策和区域规划；第二，实施刺激宏观措施；第三，各种补贴和优惠政策。从历史经验来看，无论政府有多聪明，在做出这些决策时，在选择和投资企业时，都不可能正确地抓住动态优势。无论政府多么聪明，也不可能比千千数千家企业的选择和风险更准确、更及时地反映市场价格信号的变化，找到正确的产业方向。

如果政府干预会发生什么？首先是资本回报递减。在做出产业选择时，政府只能提高资本与劳动力的比例，用更多的投资来替代劳动力。简单地提高资本与劳动力的比率将不可避免地导致资本收益递减，这不足以维持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自1993年以来，中国的资本投资快速增长，而资本回报率却一直在下降。二是造成“潮涌现象”。在选择动态比较优势的过程中，许多企业会“异想天开”，选择一个方向，导致宏观经济不稳定和产能过剩。即便如此，这也是合理的。为了将企业应该做的事情回报给企业，企业应该承担选择的风险，如果它不能承受，它就应该死亡，它必须生存和死亡才能有效。